飞鱼SY

做快乐产粮人

〖喻黄〗埙音未止

ooc预警.私设如山.

  夏日。晴空万里,男孩觉得今天是个出海游玩的好日子。披上布褂子,抓起陶埙挂在颈上,卖力的把一艘小木船推下水去。

  乘上木船,漫不经心地用桨拨开波浪。男孩双手托起陶埙压在唇边,微合眼眸,待海面静下心来侧耳倾听。不觉间,小船已远离岸边,随波起伏,男孩奏出悠扬的乐曲与浪潮的翻涌相和。他自己,也仿佛是古老乐谱中最精彩的那颗音符。海风轻轻撩拨男孩的发,他的每根发丝都像是被阳光浸染过,现出一片温暖的金黄。
 
  海面之下,蔚蓝海水中透入些许日光,小舟的影子映在鲛人眼中。他受舟上埙声吸引,不由自主向上游去。两片薄纱般的深蓝色鱼尾轻轻一拨,头脸便破出水面--埙声来自一个人类男孩。鲛人注视着男孩完美的侧脸,听埙声低沉却被他奏得宛转,明明是陆地上最古老的乐曲,曲调却莫名俏皮--都是男孩的杰作。
 
  一连听了几日,鲛人甚至觉得埙声是整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乐音。

  如果不是因听到那个绝美的音符而猛击了一下海面......那个男孩应该永远不会注意到自己吧?

  有些事不过是阴差阳错,但这些巧合没准儿就会改变人的命运。
 
  男孩循声望去,只看见一头湿发,水珠顺着发梢,脸颊向下淌的鲛人。“诶诶这个小姐姐长得真秀气”伴随着心脏的笑容,尾鳍激起水花,溅了男孩一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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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海边村庄依然平静。
 
“祖辈们都说这片土地的风调雨顺都是因为海里的神仙在庇佑我们。你就是我们的守护神吧?”男孩换个姿势坐在船边,好奇地看向鲛人。
 
“我不是神。真正的神明是这片海。”
 
  没什么不老不死,只是生命的长度比人类更长;龙并非只存在于传说当中,只是蛰伏于海底......鲛人慢条斯理地讲述,用细腻的笔触为男孩勾勒出一片神话。

  日暮。天还未全黑,男孩的眼里已有星辰。
 
  “我叫黄少天。你有名字吗?”

  鲛人微笑,“喻文州。”

  男孩长成少年。鲛人容颜不改,伴男孩成长,见证他一点点成熟。

  然而村庄不再宁静。

  “黄家那孩子,出海玩也就罢了,最近有人发现和他一起那青年其实是鲛人啊。”
 
  “什么??这算不算渎神呐?海神哪是我们人类能接近的?”

  “他的乐音确实美妙。但打扰神明休憩可是大忌!”

  “别让他出海了......”

  黄少天当然没有接受。“有人等着我呢。”

  不巧天公不作美,数月干旱。黄少天被勒令三日之内离开村子。

  他告诉村民,我今天最后一次出海。人们最终没有拦他。

  他向喻文州告别:“我想到别处看看,去见见世面。我一定能看见好多以前没见过的,能学到好多不了解的,也能......”

  喻文州与他分别,那日的埙声格外低沉,少了些欢快。难得这少年什么也不想说。“总之,我会回来的。等着我吧。”

  有时清晨海面传来缥缈的埙音,喻文州忙浮上水面,却发现那不过是脑海中的残音。小木船还在岸边,只是少了一位故人。喻文州时常想起他漂亮的金发和微笑时露出的可爱的虎牙。他为那位少年纺着鲛绡。每一针,每一线都仔细斟酌,历时十余年,终于织成“其价百馀金,以为服,入水不濡”的鲛绡。可是,他还没回来。
 
  黄少天没有让喻文州知道他离开的真正原因。

  我总会遇到机遇,找到转机。我终究要回来的。

  黄少天成功了,作为人们所称的“剑圣”和“最杰出的机会主义者”。他收获了名誉,在这个夏季功成名就后隐退,回到了南海的小村庄。人们对神的崇拜渐渐被时间冲淡。
 
  他的成功,便是他回来的机会,他也紧紧地抓住了这次机会。海上又传来熟悉的埙音,喻文州浮上水面,这次却不是错觉。

  “我回来了。”黄少天捧起陶埙--又一个属于我们的夏天。埙音又起,乐曲悠扬,喻文州把鲛绡披在黄少天身上,直到海浪由蔚蓝转为灰黑。

  一场风暴。海神为宣示自己的威严,每百年便要创造一起海上风暴。届时所有生灵都需避让,如要留在海面,便会被海神认为不敬,囚禁在海的最深处。
 
  在黑浪掀翻单薄木船的那一刻,喻文州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。背上落水的黄少天,把他运回岸边。有鲛绡的保护,黄少天身上滴水未沾。当他回头看时,只看见一片被漩涡卷走的湛蓝色尾鳍。

  唇边的水珠咸咸的,不知是鲛绡带下的海水还是眼泪。

  这次换我等你了......是我欠你的。

  海下的鲛人不知几时才能回到水面。直到那天,晦暗的海底传来埙声。

  “又是幻觉吧。”

  喻文州昂起头,向海面望去。“我不后悔。”

  “是吗。”是龙的声音。“如果有人对你的思念深如这南海......”

  喻文州一怔。

  “所以,你现在自由了。”

  幸好陆上故人还未老去。一曲终了,我注意你。第二曲,我了解你。第三曲后,我倾心于你。埙音终究未止,我们的情谊也从未了结。我们还有很多个相伴的夏天。

  “南海之外有鲛人,水居如鱼,不废织绩。其眼泣则能出珠。”少天,我只为你出现,只为你织绩,也只为你流泪。你的埙音,只有我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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