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鱼SY

做快乐产粮人

【黑天】剪碎星星

考完试很久之后的复健(捂脸)

以下是正文☺



楚斯记得一个温和的夜晚,在纪念日的三天假期,不,三天会议的前夕。

橘黄的灯光熔化了冬日的夜,磊得整整齐齐的文件袋搁在办公桌上,一齐隐没在夜色阴影里。天鹰γ星的夜空总是亮的,星光糅在天河里,从窗帘的缝隙里流进楚斯的眼睛,有些涩。

他在昏睡与清醒的间隙里似乎飘到了流浪者的飞行器上,他努力睁开眼睛。眼皮像承受了数倍的天鹰γ引力,大脑在运转的同时晕沉。他意识飞散,站得却稳。水声不停,浴室灯光是透明的靛蓝色,他看到萨厄·杨被灯光映得几乎变成冷白色的身体,他望向他,浅色的瞳孔被染成冰冷且不自然的蓝,配上大片的伤口与血渍,像个破烂的机器。眼前景象模糊,楚斯竭力睁眼,他只感受到一条缝的光。萨厄·杨看向他,身上伤口飞快地扩散,宛若地球中国古瓷器上的裂纹,又如树藤一般扎根生长,大有把眼前人撕成碎片的架势。楚斯踉跄过去,却连那人的影子也没抓住。旋转模糊的光影效果让楚斯觉得自己生生跃迁了一次,没有任何防护措施,被星河疯狂撕扯。星海是美的,星子散落在暗色的天河里,为她点亮披着华彩的裙裾,让人移不开眼,心甘情愿沦陷在星星的国度里。

他跌倒在地板的水渍里,抬头是旷野的黑天,视线模糊中火光摇晃,一个小小的身影一闪而过。他似乎闻到应急药粉刺激的气味,干巴巴糊在鼻腔里,像掺着草木气息的烟火在肺腔点燃。一晃神宛如液体炸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,昏沉的感觉加重,烧得楚斯更想挣脱。

雨滴坠地激起缥缈烟雾,阴冷潮湿的气息在弥漫,像放置久了的记忆发霉了。世界静默无声,楚斯恍若置身于荒野里的一部黑白默片。大雨蹂躏荒芜的土地,同时也润泽它。白烟越发浓了,湿滑而粘稠,雨水似乎能连时间一起浇湿。日子是湿哒哒的,楚斯莫名其妙地想着,也许是雨天阴沉,乌云把人心也蒙住了,只让与它同样黯淡的,感伤的情愫落到地面,落地生根。

曾并肩而行的两个少年没有相互扶植着长大,一句温柔的“我接住你了”被时间绞成了碎片,埋在了记忆深处,难见天日。星星是闪光的泪珠,在承载回忆的同时代表了遗憾。时间浪潮扑向海岸,在柔软的沙地上卷起细密的泡沫,留下一霎惊艳景色又飞快退去了。

楚斯挣扎着再睁开眼睛,他浑浑噩噩坐在安全大厦第五办公室的转椅上,空气安静得不像话。晕眩与挣扎中似乎是蒋期坐在他对面。楚斯看不清对面人的脸,研究员穿着一件随意的白衬衫,手指搭在他桌面上断断续续地叩着。响声变成沙沙的电流,楚斯的话被堵在喉口,他感觉到自己摆出了口型,声音却被禁止。齐尔德老头匆忙走进办公室,一板一眼地汇报:“楚斯长官确认遭到谋杀,凶器为制服上的剧毒……”楚斯强撑着清醒摸了把制服外套,面无表情,已经确认这是一场荒诞的梦了。这梦里睁眼的动作不被允许,每一次心跳都在叫嚣着要他合眼,稍一松懈上下眼皮间便粘合得严丝合缝。他从不是容易屈服的类型。楚斯从未体验过与困意的斗争,他优秀的自律性能够让他在闹钟铃响前几分钟醒来。但这次不同,整个身体与他的意识作对,不把他拖进梦乡不罢休。

光是一点点沉没的吗?楚斯不记得。他见到流泻的光从萨厄的发间水珠一样滚落,轻柔地洇开他的眼睛。

他在这一刻重返人间。虚幻离他远去,只留下最深刻最真实的生活和幸福。

眼睫颤动,是萨厄在吻他的眼睛。楚斯眨眨眼,还未从头重脚轻的失重感里恢复。

“早安,亲爱的。”萨厄伸长肌肉匀称的胳膊给台历翻了个页。阳光把纸面抹得斑驳,亮色抹除阴云,剪碎星星,消散黑天。

“纪念日总要说一句吧,”萨厄笑起来眉目弯成温柔的弧度,浅色的瞳孔折射日光,更加明亮:“我很爱你。”

三天在忙碌的会议中过去,楚斯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用于“纪念”。拖着假期的尾巴,工作全部收尾完成。

夜晚飘起小雪,雪粒要压着劲瘦的松枝。风掀起雪雾,云层似乎越来越厚,反射洁白的光。雪片大了,一片片覆在松上,终于压弯了松枝。地面也铺了雪毯,各处白茫茫,月光映得这白更加纯粹,甚至有些透明了。

太阳再次升起,照得大地干爽敞亮。

“亲爱的。”萨厄·杨伏在楚斯颈边,他看上去刚睡醒,不愿意挪动,“你前几天这种状况就是睡眠不足,精神没有休息好。年假这种东西就要好好利用……”

楚斯也懒得理他,轻轻皱了皱眉,摆成单手扶额的姿势:“我休息不好的原因不仅是工作,杨先生你还请认真反思一下,明白?”



fin.

?环境描写怎么会有问题(小声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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